民国四十六年,我出家,出家前就听说要舍出所有财物,因此存款簿,从家乡带出来的金戒指,金子值钱的东西都布施出来了,供养师父或常住,除留少数换洗的衣服,身上一块钱都没有,这时就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,自由自在很快乐。因为我十多岁离开家乡在军队都是管财物,心中钱财的负担很重,现在身上一毛钱都没有了,轻快自在的心境整整维持了三天,三天之后就正式出家,开始过沙弥的生活。
出家时有一位我在居士时就认识的法师,特别赶来参加我的剃度典礼;住了三天要回去时,我送法师出门,出了大门外就跟法师顶礼。顶礼时就被这位法师喝斥一顿:沙弥不可在路上顶礼。啊!尝到做沙弥的滋味了。沙弥做错事情就会有人教你、管你,于是我就想:我当居士的时候,大家都对我很客气,现在我当沙弥,沙弥是僧团中最小的,小辈,大比丘可以教他、可以骂他,这样的话那我沙弥就多做几年,结果这个愿一发就做了三年沙弥。
民国四十七年农历年前,师父律航上人要在汐止弥勒内院过年,我当时是沙弥又是侍者,当然要跟着去。但那时弥勒内院都挤满了人,不但没房间,连铺位都没有,刚好有一位法师去当兵,我就借用了他的床位;可是快过年了,军队也放假,那位法师就回来过年,要睡他的床位,我是小沙弥自然就退出来,没地方住了。
那时还有扫塔茅蓬没人住,那个扫塔茅蓬就是在慈航菩萨的肉身塔,旁边的一个小房间。是我的大师兄当年做师公的侍者,照顾师公肉身塔,方便每天去打扫塔而住的地方,地方没多大,只有现在我所住方丈室的一半大,里面放一个床,一张桌子,桌上有小佛像,这样而已。后来我师兄离开了,就很久没人住了。
一个房子久没人住,那鬼就进来住了,一到天黑就闹鬼,就更没人敢去住。现在已经没有地方住了,大家就提议到扫塔茅蓬住,我因为是侍者要照顾师父,只好到这个茅蓬去住。当天黄昏时,我师父就叫:`喂!法师们大家都出来呀!送广化去住茅蓬啊!'大家都说好、好、好,就是没有一个出门,叫了半天,没有一个人陪我去。我师父就讲话了:`嘿!没什么关系,不要怕,没人去,我送你去。'我说:`您不要去,您老人家不要去。'`没什么事!没什么事!'师父不说没什么事,我还不晓得,说没什么事,我就知道有事,大家都怕被鬼打,所以都不敢去。但是已经没有办法了,只好咬紧牙根去做,不住就只好离开,那我师父就没人照顾了,于是我师父就送我去。
一开门手把都生锈了,就知道已经很久没人住了,开门一看,桌子上还有饭碗,碗里有剩饭,锅子还有饭。看看床上帐子还没取下,就可以知道走的很勿忙,一定闹的很利害,于是我心里就有准备了。
那天是除夕,打扫厕所、阴沟、厨房,都是我沙弥应该做的事啊!我自己主动去做,做的累的不得了。到下午还想到要给师父洗个澡好过年,于是就照顾我师父洗澡过年;我身上也是脏的,也要洗个澡过年,洗过澡,我把师父换下的衣服用肥皂擦一擦,洗一洗就挂起来;我自己的衣服就没办法了,实在没办法了,就用脚,踩一踩,拿起扭一扭的劲都没有了,只得用脚踩一踩,就用勾子挂起了。白天累到这样,晚上就更没劲了,到了茅蓬已经是黄昏,打开门,稍微整理一下,就对着供在桌上的佛像,诵《阿弥陀经》,念佛回向,做我的晚课。做完了晚课,一天下来,我已累得不得了,就勿匆忙忙的睡觉,睡觉时,我是盘起腿坐在帐子里,一手捉着帐子门,一手握拳,心想如果鬼要进帐子吓我,我就一拳打过去,并大声念`阿弥陀佛'先吓他,我先吓他一跳,那他就不敢再来闹事了。可是实在太累了,坐着坐着就睡着了,等醒来就天亮了。第一天晚上就这样过去了。
第二天是年初一,有人来拜拜,来跟我师父拜年,我要招呼客人,忙里忙外,累了一天晚上回去睡觉,念了《阿弥陀经》、佛号就睡觉,一下子就睡着了。第三天是年初二,就比较没事,所以晚上做完晚课,就接着看《弥陀要解》《圆中钞》,看得很有劲,正看的入神,不到半小时,桌子下碰!响一下,我看一看没什么东西。碰一声床上响了一下,后来愈碰愈厉害,愈响愈厉害,整个房子天翻地动地响着,我心里有个底,把经书一放,就开口说:
`大家不要闹,听我说几句话好不好?你们是鬼,你们不讲话我也知道你们是鬼,但是我问你们,做鬼苦不苦啊!我代你们讲话, 做鬼是苦的,不苦怎么会做鬼呢。"你们想不想离开这个苦?我帮你们回答: 做鬼那么苦,当然想要离开,你有什么办法帮助我们离开呢?"现在有一个可以帮助你们离苦得乐的机会,你们为什么不好好把握这个好机会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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