莲池大师名袾宏,字佛慧,号曰莲池,志所归也。俗姓沈,杭州仁和人,年十七,补诸生,以学行重于时。
明朝莲池大师,名祩宏,字佛慧,号莲池(以“莲池”为号是表明自己的志愿在西方莲池)。俗姓沈,杭州仁和人。17岁考取秀才,当时以学行重于一时。
邻有老妪,日课佛名数千,问其故,妪曰:“先夫持佛名,临终无病,与人一拱而别,故知念佛功德不可思议。”师自此遂栖心净土,每书“生死事大”四字于案头以自策,戒杀生。岁时飨祀,陈蔬果而已。
邻居有位老母,每天念几千佛名为日课。问她原因,老母回答:“我丈夫持佛名,临终没有病,跟人一拱手就走了,所以我知道念佛功德不可思议。”以这个因缘,大师从此栖心净土,每写“生死事大”四字放在案头,策励自己。戒杀生,每年祭祀,只陈设蔬菜瓜果。
年二十七丧父,三十一丧母,泣涕曰:“亲恩罔极,正吾报答时也。”遂决志出家,继室汤氏亦长斋奉佛。
27岁时父亲去世,31岁时母亲去世。当时哭泣说:“父母深恩无极,正是我报答之时。”这样就决心出家。继室汤氏也长斋奉佛。
除夕师命汤氏点茶,奉至师前,盏忽裂,师笑曰:“因缘无不散之理。”明年元日,为嘉靖四十五年,诀汤氏曰:“恩爱不常,生死莫代,吾往矣!汝自为计。”汤氏洒然曰:“君先,吾亦将行矣!”师为作一笔勾词。
除夕这天,他叫汤氏点茶。端到面前时,杯子突然落地开裂,大师笑道:“因缘无不散之理。”到了第二年元旦(嘉靖四十五年),和汤氏告别说:“恩爱不常,生死替代不了。我走了,你好自打算。”汤氏也很洒脱,说:“你先走,我也跟着来!”这样就写了“一笔勾”辞别汤氏。从此步入出世解脱之道。
投西山无门洞性天理和尚薙发,乞昭庆寺无尘玉律师受具戒,辫参诸方知识,北游五台,感文殊放光。至伏牛,随众炼磨。入京师,谒辫融、笑岩诸大老,每参“念佛者是谁”。南还过东昌发悟,参究弥笃。杭州诸寺多禅期,师与会者五,终不知邻单名字。
大师投西山无门洞性天和尚落发,在昭庆寺无尘律师前受具足戒。之后遍参诸方知识。北游五台时,感得文殊放光。到伏牛,随众炼磨。入京师拜谒遍融、笑岩诸禅师,每次参念佛是谁。南归过东昌时,就发悟了(就是在回南方经过东昌的途中,听到樵棲的鼓声,忽然大悟。作偈说:“二十年前事可疑,三千里外遇何奇?焚香掷戟浑闲事,魔佛空争是与非。”)。悟后参究更加坚定。杭州各寺院多举办禅期,参加过五次,期间终究不知邻单的名字。
隆庆五年,师乞食梵村,见云栖山水幽寂,有终焉之志。山有废寺,伏虎禅师故居也。土人杨国柱、陈如玉等结茅以栖师。师孑然无侣,往往绝粮,倚壁危坐而已。山中多虎,环山四十里,伤人甚众,居民苦之。师为讽经千卷,施鬼神食,自是虎不为患。
隆庆五年,到梵村乞食。见云栖山水幽寂,有心在这里终老。山上有废弃的寺院,是伏虎禅师的故居。当地人杨国柱、陈如玉等建造茅屋,供大师静住。
当时孤单一人,往往遇上绝粮,就靠着石壁端坐而已。山中有很多老虎,在山周围四十里地,老虎伤人很多。当时居民都苦于虎患。大师诵经千卷,然后施食鬼神。从此老虎不再危害。
岁亢旱,居民乞师祷雨,师曰:“吾但知念佛,无他术也。众固请,师乃持木鱼出,循田塍行。唱佛名时,雨随注,如足所及。众悦,相与庀材造屋。衲子日归附,遂成丛林。
有一年大旱,村民求师祈雨。大师说:“我只知念佛,没别的法术。”大家坚决祈请。大师就拿着木鱼出来,沿着田梗唱佛名,当时大雨注降,脚走到哪里就下到哪里。大家都很喜悦,自发地找木材建造房屋。衲子日益归附,这里就成了丛林。
师痛末法众生掠影宗门,拨无净土,有若狂象,讲师辈知解依通,说食不饱,如法思惟,唯念佛一门横截生死,普摄三根。于是单提净土,著《阿弥陀经疏钞》十余万言,总持圆顿诸经,融会事理,指归一心。书成,一时缁白之流,归心净土者,若鱼龙之趋溟渤也。
大师痛念末法众生掠影宗门、拨无净土,犹如狂象。讲师们知解依通,说食不饱。如法思维,只有念佛一门横截生死、普摄三根,于是单提净土。(大师自己是参禅开悟,但观察因缘,觉得末法时代只有念佛一门能横超生死,况且这一门如大海普摄三根,上根不屈才,下根也可入,因此单提净土。)撰著《弥陀疏钞》十万多言,总持圆顿诸经,融会事理,指归一心。当时书写成后,一时僧俗大众归心净土,犹如鱼龙归海。
师又以佛设三学,戒为基本,南北戒坛久禁不行矣!师令求戒者具三衣,于佛前受之,师为证明。已受者,半月诵《梵网》经、戒经及比邱诸戒品。众共推师精律制第一行,因著沙弥要畧、具戒便蒙、梵网经疏发隐。
大师又以佛设立三学,以戒为基本,但南北戒壇久已不行,就令求戒者具足三衣,在佛前自受,大师作为证明。已受者每半月诵《梵网经》、《戒经》和比丘诸戒品。大众共推大师精研律制为第一行,因而撰写《沙弥要略》、《具戒便蒙》、《梵网经疏发隐》。
净慈寺僧性莲请师讲《圆觉经》,于是赎寺前万工池,畜生鱼,其后增拓之。复开城中上方长寿两池,畜鱼益众,岁费百余金。禽畜别一区,岁费粟二百石。
净慈寺僧人性莲请大师讲《圆觉经》,当时赎回寺院前的万工池,畜养放生鱼类。之后又增广放生池,又开城中上方、长寿两所大池,所畜养的鱼类日益增多,每年花费百余金。飞禽走兽另设一处,每年花费二百石米。
师每言天地之大德曰“生”;天下之大恶曰“杀生”。著《戒杀文》。慈圣李太后见而善之,遣内侍赍紫袈裟、白金问法要。师书偈进曰:
大师每说:“天地之大德,曰生;天下之大恶,曰杀生。”当时写《戒杀文》。李太后看到这篇文,非常倾赏,就派内侍带着紫袈裟、白金叩问法要。大师写偈呈献太后:
“尊荣豪富者,由宿植善因,
因胜果必隆,今成大福聚。
(尊荣富贵是由前世种植善因而来。种植的善因殊胜,果报就必定丰厚,因此你今生成就了大福德聚。意思是你由前世修了殊胜善因,今生做了皇太后。)
深达罪福相,果中更植因,
喻如锦上花,重重美无尽。
(享大富贵时,要深深了达罪福之相,就是要知道罪福都是因缘所生,是由自己的心造善恶业所感。所以今生在得到殊胜果报时,如果能进一步种殊胜妙因,那就像锦上添花,将来果报比这还好,能这样就福报重重无尽了。)
如是修福已,复应慎观察,
修福不修慧,终非解脱因。
福慧二俱修,世出世第一。
(这样在修大福德之后,还要慎重观察,只是修福而不修慧,终究不是解脱之因。只有开了智慧明见实相,才能消除妄执得到解脱。所以不但要修福,还要修慧。福慧双修,就是世间和出世间第一了。)
众生真慧性,皆以杂念昏,
修慧之要门,但一心念佛。
念极心清净,心净土亦净,
莲台最上品,于中而受生。
(众生的真实智慧本性都是以杂念而昏昧。修慧的要门只是一心念佛而已。因为能做到一心念佛,就以这佛念代替了百千万亿杂念。功深力极,就能从有念证入无念,这样就能证得自性清净心。心净则土净,在莲台最上品中受生。)
见佛悟无生,究竟成佛道,
三界无伦匹,是名大尊贵。”
(上品往生,见佛弹指间就悟得无生,究竟圆成佛道,在三界中无与伦比,因此叫做大尊贵。〔意思是,你贵为太后,但只是得到,世间尊贵,没得到出世间大尊贵。如果能福慧双修、证入净土而成佛,那就是大尊贵了。〕)
当是时云栖道风闻天下,僧众日集,其设规条益严。通堂之外,习禅、念佛、息老病、安行脚,各有堂。百执事有寮,夜必巡警,击板唱佛名,声传山谷。布萨羯磨举功过、行赏罚,凛如也。综核巨细,别白因果,未尝妄费。有余辄散施诸山,
这时云栖的道风普闻天下,僧众日益聚集。当时设立的规条就更加严格了。通堂之外,习禅、念佛、老病休养、安顿行脚都各有殿堂,一百位执事也各有寮房。夜晚一定巡警,击板唱佛号,声传山谷。布萨羯磨时各举功过,行于赏罚,使人心警醒。财物不论大小,都别白因果,没有错用一文钱。剩余的就施散给其它寺院。
垂老亦躬自出溺器、浣濯衣袴,小沙弥拜,未尝不答拜。宰官居士问道者踵错,接之无加礼。饭脱粟、卧败席,亦莫不安之。师极轸幽冥之苦,手定水陆仪文及施食坛仪,每亲设之。有见师于座上现如来像者,盖方作如来观也。
大师老来还自己出溺器、洗衣裤。小沙弥礼拜,都一一回拜。宰官居士问道的接踵而来,接待时平和近人,不加尊礼。吃淡饭、睡破席,无不安然。又极怜悯幽冥众生的痛苦,亲手制定水陆仪文和施食坛仪。每次亲自设放,有人见大师在座上现如来像,此时正在作如来观。
万历四十年七月三日示寂,先十余日。入城别诸弟子及故旧,还山,设茶别众。至月朔晚,入堂告众曰:“明日吾行矣!”次夕入丈室示微疾,瞑目坐,召城中诸弟子至,师复开目云:“大众老实念佛,莫捏怪,莫坏我规矩。”向西唱佛名而逝,年八十有一,僧腊五十。(《一行居集》)
万历四十年七月三号圆寂,提前十多天进城,告别诸弟子和老相识。回山就设茶和大众告别。
到这月初一晚上,入堂告白大众:“明天我走了。”第二天夜晚,进丈室有点病,然后闭目而坐。招来的城中诸弟子都到齐,大师又开眼说:“大家老实念佛,莫捏怪,莫坏我规矩。”朝西方唱着佛名而往生。81岁,僧腊50。(后人尊奉大师为净土宗八祖) (选自《一行居集》)
明如荣,字大贤,杭州海宁人。壮岁业屠,为豕所啮,遂感悟,诣县之北寺,剃染为僧。后归云栖,时年六十矣。昼随众操作,夜持佛名,精勤不怠。万历九年,生日,设斋饭僧。长跪佛座前,厉声称愿生西方者三。众环绕唱佛,合掌而逝。(云栖纪事)
明朝如荣,杭州海宁人。中年时是个杀猪的屠夫。有一天杀猪被猪咬了,就有所感悟(他觉悟到善有善报、恶有恶报,因果律丝毫不爽),到县城的北寺剃度出家。
后来他来到云栖寺归投莲池大师,当时已经60岁了。白天跟着大家做事,夜晚持念佛名,精勤不懈。到万历九年他生日的这一天,打斋供养僧众,自己长跪在佛前,大声称“愿生西方!愿生西方!愿生西方!”这样称了三次。大家围绕他念佛,他合掌就往生了。
明如清,字法原,姓阮,绍兴上虞人。初出家于西湖龙井寺。后入云栖,锐志念佛。诵法华经。六时礼拜。万历十一年,得疾,沉绵者数月。既革,闻堂中念佛声,忽矍然起坐。中夜,合掌,注视金容,翘仰而逝。(云栖纪事)
明朝如清,绍兴上虞人。最初在西湖龙井寺出家。后来进了云栖寺锐志念佛(就是一意进求、势不可遏地坚志念佛)。而且诵《法华经》,六时礼拜。万历十一年生病,几个月中疾病缠身。到病重时,听到大殿中念佛的声音,忽然急着坐起来。到了中夜,合掌注视佛的金容,向上仰望而往生。
明真缘,字慧广,姓姚,常州无锡人。年三十,出家。遍参老宿,历十六年,得念佛三昧。
明朝真缘,常州无锡人。30岁时出家,遍参诸方大德,经历了16年,证得念佛三昧。
万历二十二年,驻锡明州阿育王寺,亲睹舍利放光,中现释迦文佛。遂誓焚身供养,普请众僧,求施薪槁。人与一束,累为高座。因取香油涂身,趺坐积薪上,合掌诵佛号。火燃及身,俄成灰烬。众见五色光,从缘顶门而出。光中现菩萨金身,长二尺许。晃然四照,久之方灭。(狯园)
万历二十二年,住锡宁波阿育王寺,亲自见到佛舍利放光,光中显现释迦如来,由此就发誓焚身供养。请僧人们布施给他木柴。每位僧人都给了他一束柴。他把木柴累成一个高座,取来香油涂在自己身上,然后在柴堆上结跏趺坐合掌念佛。火烧到身体,不久就化为灰烬。大家见五色光从他顶门放出。光中现出菩萨的金身,有两尺多高,照得四周非常明亮。久久才灭去。
明传记,宁波鄞县人。性好独居,日诵法华为业,数及九千七百余部,世称为法华和尚。万历十四年,司勋虞淳熙,举法华三昧忏。记禁足修长期者三,九历寒暑,屡获瑞应。
明朝传记,宁波鄞县人。性格喜欢独处,每天以诵《法华经》为法业,诵到9700多部,世人称他为“法华和尚”。
万历十四年,司勋虞淳熙举办法华三昧忏。当时传记禁足,修了三次长期的法华忏。经历九年寒暑,期间屡获瑞应。
后憩杭州西溪道上,肩水负薪,行诸佛事。或曰,和尚乃犹作此有为功德。记厉声曰,无为岂在有为外乎。四十一年七月,辞诸弟子,称佛名三千声,唱妙法莲华经题者数四,面西,合掌而逝。越日,顶门犹暖,异香满室。(法华持验)
后来住在杭州西溪道上,挑水背柴,做很多佛事。有人说:“和尚还做这种有为功德吗?”传记厉声说:“无为岂在有为外?”
万历四十一年七月,告辞弟子,称佛名三千声,唱《妙法莲华经》经题四遍,朝西方合掌端坐往生。第二天,顶门还温热,异香满室。
憨山大师名德清,字澄印。憨山在五台,师游清凉时,所自号也。俗姓蔡,南京全椒人,母梦大士抱儿授之而生师。
明朝憨山大师,名德清,字澄印。憨山是五台山境内的山峰。大师在五台山时自己取名为“憨山”。俗姓蔡,南京全椒人。母亲梦到大士抱着孩子交给她,就生了大师。
七岁叔父死,尸于床,问母曰:“叔父何处去耶?”即疑不解。九岁能诵《普门品》,年十二,辞亲入南京报恩寺,依西林和尚,内江赵大洲见异之,问曰:“汝图作么?”答曰:“图作佛。”大洲抚之曰:“儿他日当为人天师。”
7岁,叔父死时,尸体躺在床上,就问母亲:“叔父哪里去了?”由此对生来死去的问题疑惑不解。9岁能诵《普门品》。12岁辞别父母,进南京报恩寺,依投西林和尚。
当时内江赵大洲见了很觉奇异,就问:“你图作什么?”答:“图作佛!”大洲抚摸说:“孩子!将来你要做人天师!”
年十三,受《法华经》,四月而成诵,遂以次诵诸经,及世闲书。年十九,遇云谷大师,勖以向上事,取《中峰广录》,读之大快,遂薙发修念佛三昧,日夜不断。一夕梦阿弥陀佛现空中,毫相分明,观音、势至左右侍。自此每入观,三圣炳现,信向益笃。
13岁受《法华经》,四个月就能背诵。于是依次读诵诸经和世间书籍。
19岁遇到云谷大师,大师以参究向上事勉励他。就取来《中峰广录》,读时大快。不久落发,修念佛三昧,日夜不断。一晚,梦见阿弥陀佛现于空中,白毫相分明,观音、势至左右侍奉。从此每次入观,三圣像都明显而现,对佛法的信心也就更加坚定了。
其年冬,受具戒于无极法师,听讲华严玄谈,悟法界圆融无尽之旨,慕清凉国师之为人,遂发心欲游五台。明年从云谷禅师结禅天界寺,发愤参究,疽发于背,祷护伽蓝神,愿诵华严经十部,假三月,以毕禅期,祷已熟寐。晨起脱然愈。
这年冬天,依无极法师受具足戒,听讲《华严玄谈》,悟入法界圆融无尽之旨。因为仰慕清凉国师的为人,发心想去五台山。
第二年依云谷禅师在天界寺坐禅,发奋参究,背上长了疽。当时在伽蓝神前祈祷:“愿诵《华严经》十部,给三个月让自己圆满禅期。”祈祷后睡熟了,早起豁然而愈。
居六年,将游五台,抵北京,参辫融、笑严诸老,入盘山度夏。明年,偕同参友妙峰结冬蒲坂。
又过六年,要去五台之前,来北京参遍融、笑岩诸禅宗大老,入盤山过夏。第二年,与同参妙峰在蒲板结冬。
师向阅肇公《物不迁论》,至旋岚偃岳之旨疑之。及是阅梵志语曰:“吾犹昔人,非昔人也。”恍然有悟,作偈曰:“死生昼夜,水流华谢,今日方知,鼻孔向下。”妙峰诘其所得,师曰:“夜来见河边两个铁牛相鬬入水去,至今绝消息。”遂与妙峰去之五台。
师往常读肇公《物不迁论》,读到“旋岚偃岳”一段时,对所释大义心有疑惑。到这时,阅到“梵志说:‘我还是从前的人,不是从前的人。’”恍然有悟,作偈说:“死生昼夜,水流花谢,今日方知,鼻孔向下。”妙峰问他的所得,师答:“夜来见河边两个铁牛相斗入水去,至今绝消息。”
入龙门,老屋数椽,宴坐其中,单提一念,有来者目之而已。当春夏交大风时作,流澌冲击,如万马驰骤声,以问妙峰。妙峰云:“不见古人道,三十年闻水声不转意根,当证观音圆通。”师然之。
于是和妙峰来到五台,进了龙门。有几间老屋,在里面宴坐,单提一念。有来访的人只是看着而已。
当时正值春夏之交,时常刮大风,流水冲击犹如万马奔腾。就以此叩问妙峰,妙峰说:“你不见古人说:30年闻水流声不转意根,当证观音耳根圆通。”师以为然。
溪边有独木桥,行坐其上,久之忽然忘身,众籁都寂。自此水声不复入耳矣!一日粥罢经行,忽立定,及从定起,光明湛然,觅身与心了不可得,说偈曰:“瞥然一念狂心歇,内外根尘俱洞彻,翻身触破太虚空,万象森罗从起灭。”
溪水边有独木桥,在上面静坐经行。久之,忽然忘掉身体,万籁俱寂。从此,水流声不再入耳。
一日,吃完粥经行,忽然站着入定。等到起定,光明湛然,寻觅身心了不可得。当时说偈:“瞥然一念狂心歇,内外根尘俱洞彻,翻身触破太虚空,万象森罗从起灭。”
寻游雁门,主兵备道胡君家。入定五昼夜,胡君撼之不动。鸣磬数声乃出定,还山剌血写《华严经》,每下一笔,念佛一声,念念不断,久之动静一如,得大自在。
不久到了雁门,在主兵备道胡君家里,入定五昼夜。胡君摇他不动,在耳边鸣磬几声才出定。回山刺血写《华严经》。每下一笔,念佛一声,念念不断。久之,动静一如,得大自在。
时神宗未有太子,万历九年,李太后遣官五台,建祈储道场,以妙峰师主之。明年光宗生,
当时神宗没有太子。万历九年,李太后派官到五台山建祈储道场(“祈储”就是求太子),道场由妙峰和大师主持。第二年生了光宗。
师寻遁入东海之牢山。牢山者,《华严经》所谓那罗延窟也。结茅山南而居之。太后闻,遣中使再征不起,赐三千金以造寺,复固辞,中使不敢复命,师曰:“古有矫诏赈饥之事,山东岁凶,以此广圣慈于饥民,不亦善乎!”中使从之,持赈籍还报,太后感叹,命颁藏经一部,仍率诸眷属输金造寺,赐额曰“海印”。师诣京谢恩,复为南京报恩寺请藏经,即命师送之。将至,寺塔放光者累日,还复命,仍归牢山。
不久大师隐遁到东海牢山(《华严经》所称的那罗延窟)。在山南建茅屋居住。太后听到,派中使再次征召也不应。太后赐予三千金建造寺院,又坚决辞谢。中使不敢回去报告。大师说:“古来有矫诏赈饥之事(“矫诏赈饥”就是假称皇帝的诏书,用来赈济灾民),山东年景不好,以此广大太后的仁慈,普济灾民,不也很好嘛!”中使听从,把金子尽数施舍灾民,拿着赈灾记录回来报告。太后很感叹,命令赏赐大藏经一部,仍带领眷属出金子造寺院,赐额为“海印寺”。大师上京城谢恩,又为南京报恩寺请藏经。太后就命大师护送藏经到报恩寺。快要到时,报恩寺的佛塔放光好多天。等交付之后,仍然返回牢山。
岁复大饥,师散所储粮赈之不足,汛舟辽东,籴豆数百石以济,牢山之民无饥死者。初牢山人多从异教,不知佛法。师住山十三年,方便说法,信从者众,有里豪谋占道场,构道士控有司,诬师侵占道院,既按验不实而罢。
当年发生大饥荒,大师把存粮全部发放赈灾仍不够,就坐船到辽东,买豆几百石普济灾民。当时牢山无人饿死。最初牢山人多信奉外道,不知有佛法。大师住山13年期间,方便说法,信佛人数日益增多。当地土豪谋占道场,伙同道士控告官府,诬陷大师侵占道院。后来检查情况不属实,也就作罢。
时太后屡遣中使分颁藏经于诸名山,修诸塔寺。神宗惜其费,颇怒中使。权贵与中使有隙者,因藉端令东厂番役伪为道士,击登闻鼓以侵占事闻,遂逮师至京,付镇抚司究问。
当时太后屡次派中使,到各名山颁发藏经、修立塔寺。神宗吝惜花费太大,对中使颇为嗔怒。权贵和中使素有矛盾,就借此让东厂番役伪装成道士,击登闻鼓,以侵占道院事上告。由此就把大师押到京城,交付给镇抚司审问
。并按太后前所施帑金数十万。考掠时,师从容对曰:“公欲僧诬服易耳!狱成,臵圣母何地?公所按数十万,在县官锱铢耳,柰何以锱铢故伤圣母心?”问者惮,乃具狱上,所列唯赈饥三千金,有内库籍可考,然犹坐私造寺院,戍雷州。
按太后前后所施的金子几十万。拷打时,大师从容回答:“你想我屈打成招也容易,但案件一旦定下,你们把圣母放到哪里去了?你所审的几十万在县官来说只是一点,奈何以这一点特意要伤圣母的心?”问者当时害怕,就写报告汇报,所列只有赈灾三千金,而且有账目可查,但仍以“私造寺院罪”发配雷州。
既至,壁垒闲构禅堂,冠巾说法。岁大疫,死者相藉,师率众掩埋。作广荐法会七日,大雨三尺,疫即止。师自五台发明心地,回视诸经了无疑义,遂发弘经之愿,及是《楞伽笔记》成。旋着《楞严通议》、《法华通议》,皆直指心原,脱略章句,一时推宗说俱通者必归焉。
这样大师就到了广东,在壁垒间建立禅堂,冠巾说法(就是穿在家衣服,戴帽子、结头巾,为大众说法)。
万历十年发生大瘟疫,死尸堆积。大师领众掩埋尸骨,作广荐法会七天。结果大雨连降,雨水积三尺高,瘟疫当即制止。
大师自从五台发明心地以来,再看各种经典了然无疑,就发起了弘经的大愿。先是写成《楞伽笔记》,不久又著述《楞严通义》、《法华通义》,都是直指心原,脱略章句(就是不拘束在文字章句上,而是直接指示自心本源)。一时推崇禅宗、教下二俱透彻的大德必定推归于大师。
二十八年,南韶道祝君请师住曹溪祖庭,乃反侵田,斥僦舍,修祖殿,辟僧寮,百废具举,缁白坌集。会紫柏可公以妖书连坐,京院饬行有司檄师还戍所。
万历二十八年,南韶道祝君请大师住锡曹溪祖庭。这样收回侵占的田地,修建祖殿,开辟僧寮,百废具举。当时僧俗云集。遇上紫柏大师,因为牵连妖书之事而坐牢。京城命令有司把大师押回戍所。
四十二年,李太后崩,奉恩诏反僧服。又二年,还过庐山,结庵五乳峰下。东游吴越,反庐山,以所居庵接十方来者,名曰法云寺。
四十二年,太后崩,奉皇帝诏令,恢复出家衣服。又过二年,回来经过庐山,在五乳峰下建庙,东游吴越,返回庐山。以所居的寺院接待十方来者,取名为“法云寺”。
师初以念佛入,至是效远公六时刻漏,专修净业,示人偈曰:“但观一句弥陀佛,念念心中常不断,若能念念最分明,即与弥陀亲见面。只想净土在目前,日用头头无缺欠,佛土全收一句中,便是往生异方便,只在了了分明时,不可更起差别见。”
大师最初以念佛入道,到此效法慧远大师制定六时的时节,专修净业。(以偈开示他人:“但观一句弥陀佛,念念心中常不断,若能念念最分明,即与弥陀亲见面。只想净土在目前,日用头头无缺欠,佛土全收一句中,便是往生异方便,只在了了分明时,不可更起差别见。”)
复以次讲大乘诸经论,居四年,应粤人请,重住曹溪。
而且次第讲解种种大乘经论。又过了四年,应广东人迎请,重新住锡曹溪寺。
天启三年十月,示微寂,诏阳知府张君来问疾。师坐语如平时,既别,沐浴焚香,集众告别,危坐而逝。年七十,僧腊五十九。
天启三年十月,生了小病。韶阳知府张君来看望,大师端坐谈话,犹如平日。等告别后,沐浴烧香,集众告别,端坐着就圆寂了。70岁,僧腊59。
时溪水忽涸,百鸟哀鸣,夜有光烛天。三日入龛,面如生。师所著,自诸经外,其唯识、起信诸论,及大学、中庸、春秋左氏、老庄书,各有论着刻行于世。(《一行居集》)
当时溪水忽然干涸,百鸟悲哀鸣叫。夜晚有光明照烛天空。三日后入龛,面貌如生。
大师的著述,除各种经典注疏外,还有《唯识》、《起信》等论的注释,以及《大学》、《中庸》、《春秋》、《左氏》、《老庄》等书,各有论著,刻行于世。(《一行居集》)
明传灯,姓叶,衢州人。少从进贤映庵禅师剃发。随谒百松法师,闻讲法华,恍有神会。次问楞严大定之旨,百松瞪目周视,灯即契入。百松以金云紫袈裟授之。一生修法华、大悲、光明、弥陀、楞严等忏,无虚日。
明朝传灯(幽溪大师),姓叶,衢州人。少年时依进贤映庵禅师剃发。接着拜见百松法师,听讲《法华经》,恍然心领神会。随后又问法师楞严大定的妙旨,当时百松瞪着眼睛往周围看,传灯当下契入。百松以金云紫袈裟授予他。大师一生修持法华、大悲、光明、弥陀、楞严等各种忏法,日无虚度。
卜居幽溪高明寺。先有土人叶祺,葬亲寺后。梦神云,此圣道场地,将有肉身菩萨,大作佛事,可速迁。祺不信,俄举家病困,惧而徙焉。翌日,灯至,即其地立天台祖庭,学侣辐凑。
后来占卜选择住在幽溪“高明寺”。之前,当地人叶祺把父母葬在寺院后,梦到神说:“这是圣道场地,将有肉身菩萨大作佛事,你快搬走。”叶祺不信。很快全家都生病了,这时才害怕而搬迁。第二天,传灯大师来了,就在此地建立天台祖庭,学者云集。
尝于新昌大佛前登座竖义,众闻石室中天乐铿锵,讲毕乃寂。尝著生无生论,融会三观,阐扬净土法门。又有法语一篇,最为切要。
大师曾经在新昌大佛前登座说法,大众听到石屋里天乐铿锵。讲法完毕,天乐声才止息。曾撰写《净土生无生论》,融会空、假、中三观,阐扬净土。又有一篇净土法语,最为切要。
灯每岁修四三昧,身先率众,精进勇猛。注楞严,维摩等经,凡染翰,必被戒衲。前后应讲席七十余期。年七十五,预知时至。手书妙法莲华经五字,复高唱经题者再,泊然而寂。(法华持验,净土法语。)
传灯大师每年修四种三昧(常坐三昧、常行三昧、半行半坐三昧、非行非坐三昧),以身作责,率领大众勇猛精修。注解《楞严经》、《维摩经》等各种经典。每当注解时,一定穿着戒衲。前后应讲席七十多期。75岁预知时至,手写“妙法莲华经”五字,再高声唱经题数遍,就安然圆寂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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