序
圣严
记得我于民国四十八年初到北投中华佛教文化馆,即闻先师东初老人叹言:「今日僧少,修行者稀,学问僧亦难见,所以佛法不兴。古之高僧而为诸宗之大梁巨柱者,无不精严于戒定之行持,而亦无不学通三藏教典者也。」此正是学佛之三原则,称为戒定慧三无漏学的总纲。因此我对于注重行持而又有心于学问的佛教青年们,也就倍加爱惜。
民国六十八年,一位台大的女同学带了一位居士来见我,并交给我几篇文稿,使我知道他有写作能力,希望求取一分佛教文化事业的工作,因为文化馆其时尚无适当的工作给他,所以未有结果。这位居士便是本书的作者。
果煜比丘俗名陈新科,生于民国四十三年,是台北县汐止镇的农家子弟,民国六十五年毕业于台湾大学机械系,由于大学时代接触到佛法,毕业服役之后,就进入佛光山中国佛学研究部,并在该山所属的普门中学任教,离山后便至苏澳信大水泥公司服务。转了一圈,于民国七十年又回到了我的跟前,请求成就出家,当时文化馆的下院农禅寺,只有六、七人,除我之外仅他一人是男众,他能安住无事,这分决心和耐力,值得嘉许。
诚如本书附录「十年学佛出家的心路历程」中所说;「在受(沙弥)戒后,从引礼师手上接着袈裟的剎那,一种如见故物的悲情,又使我悲泣莫已,在此瞬间,我肯定前世生中,我早已是出家人了。」这是他在七十三年地藏菩萨圣诞日剃度时内心的感受。而第二年秋在高雄妙通寺受比丘戒后,僧相较前更加庄严,道心也更坚固。以其平日常喜打坐,或独处默尔深思,故文字工夫亦日益进步,在「人生」月刊发表的文章,大多能受到读者的喜爱。故在其向我告假准备入山自修之时,嘱其将已完成的稿件编集成书,交由东初出版社编辑部筹划出版,作为其学佛以来的回顾,待将来从静修阶段回到大众的社会之时,再看这本书,就可发觉是否有了改变与进步。但是初出家者宜自内敛,不当以出书而炫耀;我也希望读了此书的读者们可以受用,但勿打扰正在山中自修的果煜比丘。
中华民国七十五年十月十七日予于农禅寺TOP
自序
我既不是文人,也无意创作,可是文稿却一篇篇写了,且现在又要出版成书。这是怎么回事?现在简单说明缘起:在我个人学佛的过程中,每隔一个时期,我总会回顾过去所习的,加上当时所感受者,而作个系统式的整理。整理后,或以文字记录,或刚巧有个演讲,我便以此为题,讲过了,有人整理,于是文稿便一篇篇形成,且在不同的地方出现。有的看了这篇,又向我要那篇,不给,过意不去,要给,又小胜其烦。收辑成册,倒是好主意。
辑中「略说大乘佛法」成稿最早,是我初对中观哲学有些心得后写的,当时曾寄往慧炬杂志社申请奖学金。「青年学佛次第之我见」及「简介缘起性空义」两篇,是就读佛学院时有感而作。「放下———参禅学佛之不二途径」是刚在文化馆打过两次禅七后整理的。以上四篇及附录中「历经沧海难为水,除却巫山不是云」、「登高壮观天地间,大江茫茫去不还」 (曾在菩提树杂志发表) 两篇皆是我动笔写的。其余「心安的道路」、「作个自在的修行人」、「修行的意义与层次」、「缘起.性空.无我.禅」四篇都是在台大晨曦社学术研讨会中讲的,由不同的人整理,最后再经我修正而成。
现在我准备上山静修一段时间,家师圣公老人指示我把过去曾发表的文稿收辑成册,以作个回顾。上面所收辑的是有关佛学演讲部分。至于如「命运的堂奥」等在农禅寺禅坐会中所作有关禅修的演讲,因性质不同,且整理不多,现暂且不录于此书,以后待因缘再说!
「法不孤起,待缘而成」,本书得以出版,最初感谢台大晨曦社学长们的启蒙教育,从中观思想,让我得以步入佛法的大道。更且感谢恩师圣公老人。辑中大部分文稿,是在我入文化馆打七、并住进农禅寺,接受家师有关佛学及禅修的指导后完成的;在辑中,更蒙鼓励,审订,并赐写序文。其次对于帮忙整理、编辑及较订的同修大众,在此一并致谢。
至于本书书名「一苇过江」,有人说;最好连这个『苇』也不要吧!我说:「书都出版了,至少这个苇是少不了的!」然「虽不能至,心向往之」,连苇也不要,便能渡过彼岸,不亦快哉!
中华民国七十五年九月二十五日序于国姓山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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