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代商业繁荣,但有一种不好的风气,就是赌博。
据说,宋太祖赵匡胤早年去凤翔拜访节度使王彦超,王彦超送给他几千钱。回来路过潘原县,赵匡胤就用那些钱与当地人掷骰子赌博,赢了许多钱。那些人输红了眼,欺负赵匡胤是路过的外地人,一齐上来把他痛打一顿,把他的钱抢了个精光。
后来赵匡胤做了皇上,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,曾经想把这一县的人全都迁到偏远之地,以解心头之恨。
在宋代,沉溺于骰子赌博的官宦子弟也大有人在。《青箱杂记》中记载:宰相毕士安的女婿名叫皇甫佖,行为不羁,最好赌博
。身为宰相的毕士安看不下去,多次劝诫,皇甫佖把他的话都当成了耳旁风。毕士安无奈,打算和宋真宗说一说此事,希望皇上能痛加斥责,促他改正恶习。
一次上朝时,毕士安瞅准一个时机,对宋真宗说:“臣有女婿皇甫佖……”一句话还没说完,外面有边关急报送进来,毕士安只好把后面的话咽回肚子里。
下一次,毕士安又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,可是刚刚对宋真宗提到皇甫佖,又被人把话打断。
毕士安不肯罢休,一定要向皇上说出自己的请求。第三次时,毕士安看看左右无人,估计不会再有人打断自己的话题,便向宋真宗提起皇甫佖。偏偏皇上此时内急,起身要出去方便,毕士安又一次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。
宋真宗已经走出去很远,想到宰相多次提到这个皇甫佖,大概是要举荐此人,就回头冲着毕士安说:“卿累言皇甫佖,非欲转官耶?可与转一资。”
显然,宋真宗误以为毕士安是在为女婿求官。皇上可是金口玉牙,到这时毕士安不敢再多说,答应一声,退了出去。结果皇甫佖稀里糊涂地升了官,被转为殿丞,一生官运通畅。
《能改斋漫录》记载:有一年寒食,丁谓和章得象在一起掷骰子赌钱,丁谓输了几百两银子,第二天便把银子如数封好,派人送到章府。
到了第二年的寒食,两个人再一次赌钱。这一次赢的是丁谓,偏巧那天章得象手边无钱,丁谓就有些沉不住气,一遍遍地催促他,让他赶快拿银子出来。章得象无奈,让人立刻回府去取银子。
丁谓拿到银子一看,正是自己去年输的那份银子,上面积满尘土,封识完好如初。
这则轶事固然能说明章得象有肚量,而且不以银钱为重,不过,最重要的一点还是他根本不缺钱花。
丁谓好赌的习性被他的儿子继承。丁谓失势之后,十五年间流落贬窜,生活日渐困窘。当他居住在光州的时候,远近亲属全来投靠他。家里人多,坐吃山空,府中的吃食都有些接续不上。
皇上听说此事,例外开恩,下旨把丁谓在京城的房子折算了一万贯钱。但这笔钱却被丁谓的儿子丁珙截下,拿去做了赌资,没几个月的时间便输了个精光。
丁谓的生活更加困顿,人却气度从容,没有吃的,他就让人用沉水香熬汁儿,临终前十几天,他每日焚香静坐,默诵佛书,时不时呷一口汁水,最后奄然而逝。
于左 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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