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国唯一的女皇帝武则天,颇具佛缘,她作了著名的四句偈言:“无上甚深微妙法,百千万劫难遭遇;我今见闻得受持,愿解如来真实义”,成为了佛教信众诵经的开经偈,一直流传了千百年。洛阳的龙门石窟,就是她当政的时候扩大开凿的。
不过呢,虽然武则天曾江山稳坐,却一生都没有见过其所景仰的六祖慧能大师(638-713年),曾连下诏书三请慧能大师入朝,例如武则天曾于万岁通天元年(696年),御赐慧能大师圣旨一道,原文如下:
天册金轮圣神皇帝赐赍
六祖大师宣诏:
师以通契无为,德光先圣。入大乘之顿教,表无相之真宗。既而名振十方,声誉四海。万机无恼,八识俱安。功超解脱之门,心证菩提之序。
朕以身居极位,事继繁煎。空披顶戴之诚,伫想醍醐之味。恨不超倍下位,侧奉聆音,倾求出离之源,高步妙峰之顶。
师以宏扬之内,大济群生。横舟揖于苦海之中,究沉溺于爱河之岸。今遣中书舍人吴存颖专持水晶钵盂一副、磨衲一条、白毡两端、香茶五角、钱三百贯,前件物微,少伸供养,以表朕之精诚。仍委韶州节加宣慰安恤僧徒,勿使喧繁寺宇。
后来在神龙元年(705年)的正月十五,武则天与唐中宗李显(656-710年)再亲下诏书,欲迎请六祖慧能入京(现在的洛阳),并派内侍薛简率十数人飞骑南下。
慧能大师当时正在曹溪宝林寺(现韶关南华寺)担任主持,当薛简宣读完诏书后慧能大师却以年事已高为由婉拒进京,薛简大吃一惊:“你不进京,回去皇上必问我在大师处学到什么佛法妙理,我如何作答?”慧能大师于是口述“大乘不二之性”的道理,让薛简带回洛阳复命,同时差人从新州(现新兴)取来的新州柑和柑树一同送给薛简带回赠与武则天,以谢皇上赏识之恩。
武则天食了薛简带回的新州柑后拍案叫绝,大称人间绝品,吩咐园丁悉心种植惠能大师送来的新州柑树,并于同年9月3日为慧能大师送来千佛袈裟一领,水晶钵一个,锦缎500匹。千佛袈裟是目前世界上罕见的保存完好的唐代刺绣精品,绣工极其精巧传神,也是南华寺的镇寺珍宝之一。袈裟为杏黄色,长2.86米,还用金线绣出12条金龙,张牙舞爪,形象生动。
两年后,慧能大师赠与武则天的新州柑树开花结果,武则天摘来一尝,顿觉苦涩难咽,与两年前食到的新州柑天壤之别。此时的武则天似乎顿悟出慧能大师赠新州柑树的用意,即于11月18日(公元707年)拨下国资,扩建慧能大师在新州龙山为自己退休而建的报恩寺,并亲笔题写寺名“敕赐国恩寺”,令送匾差使回京时一定要带回新州柑。
此事之后,慧能大师每年11月18日都差人送柑上京,以谢皇恩,久而久之,武则天对新州柑情有独钟的消息传遍新州,新州人干脆将新州柑改称为皇帝柑。
当时,武则天尝到又苦又涩的新州柑即明白慧能婉拒上京的用意:新州柑树离开了新州就长不出又甜又爽的味道,寓意慧能大师若离开南方也会不能适应北方的环境,终不能服务于皇上。后来文人墨客概述这一典故时一语概之,“橘生于南为橘,橘生于北为枳”,用以表达人才的发展需要一定的空间,否则爱才也成害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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